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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相關 (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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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聲地說道:“小姐,聽聞大老爺早上過去的時候,大小姐嘴裏說著什麽將軍。大老爺下令不許別人傳這些事情。故而大小姐身邊的大丫頭對此都是諱莫如深,而其他的人,也不過是聽見了大小姐的那一句話。”

果然如此。桃華想起了那日董行成對自己說的話,不由地在心裏冷笑了一聲。果然是說的比唱的好聽,幸虧自己沒有傻乎乎地相信他。桃華心裏的猜想得到了證實,也就放下了這件事情,躺在床上閉著眼睛。可是她明明覺得自己已經把這件事情完全地放下了,但是卻是折騰了一宿都沒有睡著。

桃華起身以後,就往尹老太太這邊來了。她剛走進歸墨院的正房,就瞧見尹老太太的丫鬟正在翻箱倒櫃的收拾東西。尹老太太瞧見她來了,笑著道:“桃兒你來得正好。往常這個時候正是我去那濟慈寺的時候,正巧家裏有一所別院在那周圍,倒是清凈。你也收拾東西,明兒個我們祖孫四人一道過去。”

“那敢情好,桃兒自打回來了,就沒再出去過,我這就去收拾。”桃華聽了,臉上頓時帶上了笑容。出去玩當然好了,這一畝三分地,實在是待的有些無聊了。

尹大老爺聽聞尹老太太要過去,自然有些不願意。好不容易尹如華的婚事有些進展了,他還想在春節之前把親事定下來呢。這些人家,若不是尹老太太的面子,以自己進入官場的資歷來說,哪裏又能攀得上這些親事。偏偏臨到頭來,居然讓自己的女兒鬧了這麽一場,這讓他的面子往哪裏擱?尹大老爺聽見尹老太太的決定,連忙往歸墨院來了。

尹大老爺也是一個人才啊。桃華瞧見跪在地上,對著尹老太太大打親情牌的尹大老爺如是評價道。還別說,如今尹老太太還求什麽,無非就是家庭平安,不管是不是嫡親的孫子孫女,只要是記在她名下的孫子輩,都能平安健康長大,能夠有一個好歸宿而已。但是目前這第一個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,尹老太太嘴上不說,但是心裏肯定是不樂意的。桃華垂下眼簾,用眼角的餘光瞄向了尹老太太,見尹老太太仍舊緊抿著唇,一臉的嚴肅,便知道這一回,尹老太太怕是真生氣了。董行成,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啊。

所以,即使尹大老爺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,但是桃華次日還是跟著尹老太太去了濟慈寺了。尹老太太本就信佛,這下到了一個香火靈驗的地方,自然是潛心禮佛的。桃華跟著她在廂房裏面住著,每天早上陪了尹老太太去了大雄寶殿,便自己在後花園裏面信步地游玩著。

董行成出現在桃華的面前的時候,桃華一點兒也沒有意外。照她的想法,這個男人比她意料中出現的時間還晚了一些,她等他已經很久了。

43陰差陽錯(倒V)

“你在等我?”董行成看見桃華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話。說話的時候,他還微微地瞇了瞇眼,好象是想看穿桃華的心思似的。

桃華心裏冷汗涔涔,白了他一眼,也未免太過自信了吧。她清了清嗓子,思索了一下,不能說出尹如華的名字,那便旁敲側擊:“你想多了,我只是想跟你說一句話:有些事情,你如果已經惹出了事端,那你就把事情負責到底。感情,是最經不起人折騰的。如果你無法承諾,最好快刀斬亂麻,不然是兩敗俱傷。我話就說到這裏,告辭了。”說完,桃華轉身就往回走。

董行成聽了桃華的話,忍不住再次瞇了瞇眼。為什麽他覺得她說的這些話,讓他感到有些奇怪呢。再次細細地回味了一下她的那幾句話,似乎領略到了一點兒意味。他出聲喚住了桃華:“你放心,我做的事情,心裏都有數的。你擔心的那些事情,是不會發生的。”

桃華停下了腳步,頭也沒回,不置可否:“如此甚好。告辭了!”說完,桃華就邁步往前了。

卻說福貴兒見桃華走遠了,這才從後面趕了上來,躬著身子道:“少爺,時辰不早了,該回去了。那朱大人,還等著和您商量如何興修水利的事情呢。”

董行成默了一會兒,這才轉身。前幾日軍務纏身,他本想再次尋個機會去尹府呢,沒想到桃華他們竟然出來到濟慈寺了,這倒是更方便他了。大軍就駐紮在離濟慈寺不遠。想起桃華他們住在尹家的別院,董行成開口道:“等會兒派鷹衛去尹家別院保護著。暗中保護就行了,不要被人發覺。如果事情緊急,也務必把事情給做幹凈了,不要留下痕跡。”

福貴立刻欠了欠身:“是,小的知道了。”他的心裏卻在暗暗地腹誹:少爺啊,這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少爺你怎麽能不讓她知道是你在保護她呢?你這樣不是虧了嗎?再說,這一個姑娘家,又不是上樹抓鳥下河捉魚的,能有什麽危險啊,你幹什麽要把鷹衛去保護啊,那可是您身邊最強的一支護衛啊。但是這些話福貴還是不敢在董行成面前說,只得在心裏暗暗咆哮罷了。

董行成並不知道福貴心裏所想,但是桃華的話他又仔細地想了幾遍。承諾,負責,他的嘴角終於彎起了一點弧度:這小丫頭,終於有點兒覺悟了。看來,他可以著手去辦了。

桃華把話說完了,便回到了自己平常起居的廂房。她剛走到廂房門口,就迎頭碰上了王婉初的祖母和一個鶴發銀霜的老太太相攜著走過來。桃華忙站住腳,給王老夫人請了安。

王老夫人笑著受了她這一禮,對著她說道:“這是秦國公老夫人。”桃華忙又拜見。那秦國公老夫人笑著端詳了一下桃華,眼裏微微有些驚訝,但是卻沒說什麽,只是讚嘆了幾句。王老夫人便與秦老夫人一並走了。桃華目送著她們走遠,這才進屋去歇息。

卻說轉過拐角,那秦老夫人給身邊伺候的丫鬟使了個眼色。那些丫鬟都是人精,誰不知道主子都有些話要說,便放慢了腳步,遠遠地跟著她們。

“那個姑娘,可是姓尹?山西尹家嗎?”秦老夫人問道。

王老夫人笑著打趣道:“我只道你在京城是享福去了,卻原來連這腦袋也一並去享福了呢。山西尹家我何曾有來往了?就是有,人家也未必瞧得上。這位,可是忠勇候家的外孫女,前江寧織造尹大人的嫡長女呢。皇上頒的那道聖旨,老姐姐你可是忘了不成?”

秦老夫人聽了這話,這才解了過來,恍然大悟:“瞧我這記性,我老覺得這姑娘竟有些面熟,忽然想起,可是不與之前的蘭太妃有三分像嗎。那蘭太妃,可就是忠勇候府出來的。現在當著織造的,可是她大伯?”

“正是,如今這尹大姑娘正在說親呢,恐怕眼瞧著就有喜信兒了。”王老夫人說起這位尹大小姐,那言語間的態度,就不似尹桃華那般親近。

秦老夫人嘆了一口氣:“皇上倒是體恤下臣。”可是這體恤,倒是體恤地讓人有些接受無能了。這尹姑娘本是名正言順的,織造可不是只是管進貢便罷了,這什麽選秀女啊,這些地方的動靜啊,都是要過織造的手的,還可直接上達天聽。看似官位不高,卻是一塊肥差啊。結果現在這道聖旨下來,這尹姑娘的身份,終究是讓人有些為難了。想起自家的小孫兒,那模樣品行什麽的倒是都能配上。只是,再看看吧,橫豎孩子還小,等上頭的都說定,再慢慢來說不遲。

桃華陪著尹老太太沒住兩天,尹家便派了人來送了一封信,是尹大老爺親自寫的。尹老太太歪在榻上,讓桃華念信,卻是尹如華的親事已經定了下來,挑的是雲南張家的公子。尹老太太的眼睛倏地就睜開了,半晌才道:“他倒是能狠得下這心,千裏迢迢地送過去,也不怕他閨女以後怨他。”

桃華轉念想起了一個人,把信紙放在了尹老太太的面前,給她輕捏著肩膀:“祖母,這大姑姑不是在那邊嗎?大姐姐過去,大姑姑定不會虧待了她的。”

“若不是打了這個主意,就是為了寬我的心,他巴巴地舍近求遠做什麽。”尹老太太冷笑了一聲,看向了桃華,“不過這樣也好。她那些心思也就可以收起來了,省得她成天記掛著。信上可說何日下定嗎?”

桃華忙又看了看,說道:“有,說是如今張家主母正好在揚州探親,已經把八字拿去合過了,想是明兒就有結果。除夕前就把婚事定下來,明年夏天就成親。”

尹老太太點點頭:“那就等到一切定了下來,我們再回去。把燁哥兒和煜哥兒抱來我跟前,傳飯吧。”

桃華應了,轉身出去。背過老太太,她卻不禁有些擔心:這董行成的外表模樣皆是出類的,恐怕,這尹如華沒那麽容易忘懷吧,這樁親事,千萬別再起什麽波折才好啊。

事情的發展卻不像桃華心裏祈禱的那樣,尹大老爺一直沒有再寫信過來。倒是老嬤嬤派人回去取尹老太太的幾件衣裳,回來後便給尹老太太和桃華說著如今府裏的狀況。

尹如華得知自己的父親絲毫不顧自己的反對,強行定下了那雲南張家這門親事,甚至八字都合過了,自然是天作之合,她還是旺夫之運,尹如華自然是不幹的,天天以淚洗面,跪在梁氏的房門前怎麽都不走。梁氏心下不忍,但是尹大老爺之前對著她發了一通火,她目前還心有餘悸,不敢出去,也不敢吩咐人去管尹如華。

梁氏坐立不安了兩個小時,終於坐不住了,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去。梁氏剛剛走到門口,就瞧見尹大老爺怒氣沖沖地帶著人走進院子,壓根兒不給尹如華開口的機會:“派人把大小姐扶到書房裏面去!每天給我服侍好了大小姐,我不希望再次聽到這樣的事情發生。”說著,尹大老爺就往梁氏這邊來了。

尹如華身邊的丫鬟都被打發了出去,梁氏身邊的兩個丫鬟暫時去書房服侍尹如華,同時尹大老爺還把自己以前的乳娘也請回了府,名為服侍,實為保鏢,一步不離,也是絲毫不買尹如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賬。而梁氏已經買了一批丫鬟,開始調/教了起來,準備給尹如華做陪嫁的。

尹老太太聽了以後,沒有說話,只是揮了揮手。待丫鬟們下去後,尹老太太才睜開眼睛,看著桃華道:“女人嫁人,相當於第二次投胎。一個不慎,這一輩子也就毀了。你也別怪祖母心狠,不幫你姐姐說話。如果她自己轉不過這個彎,那麽她往後這一輩子,只能是自討苦吃而已。你可要記住了,私相授受這種事情,是萬萬不能做的!”

桃華心裏默默地抹了一把汗:私相授受什麽的,她那一瞬間,以為尹老太太發現自己的事情了。轉念一想,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光明正大,雖然是背著尹老太太跟董行成說過幾次話,但是不該做的事情一件也沒做。桃華滿臉嚴肅,十分肯定地對著尹老太太點了點頭:“祖母,桃兒記下了。”

尹老太太十分滿意桃華的態度,拍了拍她的手,輕聲地道:“等桃兒長大了,祖母一定親自給你添妝,到時候,讓桃兒的嫁妝貨真價實的成為十裏紅妝。你娘的那部分,我也好好地給你收著的。關於你娘陪嫁的那些鋪子,如今都是我在管著。等兩天莊戶上的管事就該來了,你也聽聽瞧瞧,這莊子上的事情如何料理。”

桃華點點頭,此刻卻是真心誠意地認真說道:“是,祖母。”

卻說桃華這邊正在努力地學習著管賬之類的事情,但是尹家那邊傳來消息:尹如華絕食了,如今病在床上,一病不起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啊啊啊。我2了。發到同人文去了。。

44請動族長(倒V)

尹老太太聽了這個消息,臉上毫無表情。隔了一會兒,她起身道:“桃兒,幫我磨墨。”

桃華不敢輕慢,連忙起身跟著過去。老嬤嬤伺候尹老太太將袖子全部都折了上去,露出了戴著翡翠手鐲的手腕。尹老太太人雖然有些老了,但是身上的肌膚卻仍舊是十分白的,一點兒斑都沒。桃華瞧著,覺得比自己的手還白一點。等她看到尹老太太拿起筆,嫻熟地開始寫起了蠅頭小楷的時候,這才覺得自己的字真該再練練了。瞧尹老太太這一手字,這才當得起真正的大家閨秀應當會的琴棋書畫的書之名,自己,咳,連個半吊子也算不上。

等註意過了字,她這才註意到尹老太太寫的內容到底是什麽。這封信,居然是寫給族長的。桃華不禁一楞,待看到說尹家嫡支嫡長女即將出嫁之時,桃華瞬間明白了。這尹老太太自己不想管這事,但是也不想讓梁氏太過舒坦。既然梁氏不想管,她就幫她一把,請一個人來,讓她不得不管。桃華不由地看出了神,尹老太太在她的耳邊說話,一直說了好幾遍,桃華才聽見,不由地紅了臉:“祖母,方才我想事情出神了。”

“你啊,以後出嫁了,即使祖母不在了,這尹家的宗族,仍舊能夠幫你。這一點,你牢牢記住了。還有你的外祖母家。只要你外祖母還在一天,有人要想為難你,也得想想你背後的忠順侯府。不過說到底,最重要的,還是要你兩個弟弟爭氣才成。”尹老太太寫得很快,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拿起紙來晾了兩下,看著桃華,語重心長地道。

桃華點頭,雙手接過了尹老太太遞過來的信,疊好後,老嬤嬤親自叫人送了出去。尹老太太扶著桃華的手走回到了暖閣裏面,對著白芷道:“把屏風架好,叫管事們在院子裏候著,一個個地進來回話。”

尹家族長很快便到了。尹大老爺親自出面迎接,專門設宴來宴請尹家族長。尹家族長開口道:“聽聞了近兒大侄孫女的好日子將近,這未來的姑爺就在南京城,我倒是來瞧瞧。畢竟你們這一支是我們尹家最旺的一支了。嫡長女出嫁,自然是馬虎不得的。”

尹大老爺連連地點頭哈腰:“是,侄兒均知此事,三伯,這是用上好的龍井炒的蝦仁,你嘗嘗,可還可口嗎?”

“飯菜可以等會兒吃,但是正事卻不能耽擱,我也瞧瞧大侄孫女吧。”族長一臉的笑容,對著尹大老爺道。

尹如華還在書房裏面摔東西呢,哪裏敢放出來見您老人家啊。但是尹大老爺不敢這麽說啊,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梁氏,用眼神示意道:“你惹出來的禍事,你自己擺平。”

梁氏心裏也萬分的無奈啊,那姑娘不知道咋的就瞧見了什麽將軍,這連話都沒說上呢,怎麽就魔怔了呢。她倒是想罰,但是也要顧及著這姑娘家的,又是馬上要出嫁的,不能打,最多就是罵幾句,能有什麽效果。難道她想讓自己丟臉嗎?可是這閨女不爭氣她有啥辦法啊,她也委屈啊。梁氏這一委屈,就支吾著不知道怎麽答話了。

族長的臉色瞬間就不太好看了,端著的酒杯放了下來,聲音裏帶了些自嘲:“該不是我來的時候兒不對吧。”

“三伯您說的哪裏話,怎麽會時候兒不對呢。如兒,如兒,她因為有些風寒,所以在屋裏休息,我怕她吹了風更不好,這才沒有叫她出來拜見三伯您。不若,現在請了她出來吧。”梁氏見族長的臉色不甚好,連忙說道,還自作主張地加了最後一句。

族長的臉色這才舒展了許多,點頭道:“既是如此,那就請她出來吧,也讓我見見大侄孫女。這雖是風寒,不過卻仍舊要出來透透氣。嫁妝什麽的是要緊的,也別讓她繡虧了身子才是啊。”

梁氏楞住了。如果可以,她肯定要淚流滿面了。她輕聲地咳了一下,求助似地看向了尹大老爺。尹大老爺不耐煩地把自己的視線移開:這什麽女人啊,這麽蠢,偏偏自己送上門去讓讓別人把自己套牢,你是深怕別人不知道你閨女在鬧絕食嗎?自己說的話,自己擺平。

梁氏見自己的丈夫不幫自己,只得硬著頭皮說:“實不相瞞,三伯,如兒這幾天有些鬧肚子,不怎麽吃得下東西,還老吐,全身軟綿綿的,沒什麽力氣。大夫說是涼了臟腑。她現在正在臥床休息呢。”

“先是風寒,又是涼了臟腑,到底是個什麽情況。”族長把筷子一擱,倒是唬了梁氏一跳。梁氏連忙說道:“真的是涼了臟腑,這話再不敢騙族長。”

族長聽聞此話,頓時皺了眉:“既是如此,怎麽不早說,這可定要去瞧瞧。若是纏綿病榻,傳到了夫家耳朵裏,怕是要起風波了。”說著,族長都站起身來了。

尹大老爺這下算是明白了,這族長,怕是得知了自己家裏的這一堆事情,跑來非要瞧瞧尹如華什麽模樣了。再瞞下去,今天晚上,這族長隨便地找人一問,那些嘴碎的他也管不住,到時候說不定更氣。不如,請族長代為管教也好,自己也不至於讓族長的心裏有個疙瘩。尹大老爺想到這裏,便起身引路道:“三伯,這邊請。”

梁氏不敢再說話,只得默默地跟著尹大老爺,半天沒有轉過彎來:不是說好了無論怎麽樣都要把如兒的事情給瞞下來的嗎,這帶了族長過去,不是主動暴露嗎?這老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。想到這裏,梁氏更加困惑了。

不管尹大老爺和梁氏心裏如何想,反正族長走到書房外面,就聽見裏面的哭鬧聲。等打開門,族長看見裏面披頭散發,滿臉淚痕的尹如華的時候,震驚不是用言語能夠表達的。他冷冷地看著梁氏:“這就是在你的口中臥床不起,重病在身的閨女?”

梁氏一身的冷汗,低了頭,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
族長的目光咄咄逼人:“這樣的尹家女兒,還敢結親!你們不嫌丟人,我還嫌丟人呢!”

族長來的消息傳過來不過是兩天,便有一騎車馬過來了,打頭的是尹大老爺。尹大老爺一見到尹老太太,立刻長跪不起,痛哭流涕:“老太太,請您救救如華吧。她現在瘦得都快沒人形了,一點東西也不吃,竟是想要活活餓死的模樣。”

尹老太太閉了眼,手上默默地把玩著數珠。半晌,她才睜開眼睛,對著尹大老爺道:“如今族長正在家裏,他是怎麽打算的。”

尹大老爺用袖子抹了一把淚:“三伯讓我們暫時把婚期延後,就說是路途遙遠,一應的嫁妝什麽的不易備齊,拖一段時間再說。”

“就照族長說的辦,只是理由圓得過去一些:就說如兒的姑姑從福建過來,今年是整壽。到時候如兒的姑姑一路陪著,也好讓如兒心裏安穩一些。”尹老太太輕聲道。

尹大老爺怔了怔,只是頓了那一下,便應道:“是,兒子謹遵母親教誨!”

尹老太太揮了揮手:“你先回去忙吧。我這邊還想在菩薩面前多念幾聲佛。”

尹如華的婚期被拖後了,但是下聘禮仍舊是在年前,族長親自坐的鎮。待下了聘禮的第二天,尹老太太這才動身回了家。

一個多月的時間,桃華竟覺得有些不慣尹府的生活了。在別院裏面,晨昏定省什麽的都是不成定數的,尹老太太常常很早就去了寺裏,有時候就在那邊住下,桃華一個人在家,可以稍微睡下懶覺。本是一個病秧子身體,桃華卻把它越養越結實了。

卻說祖孫幾人回去的路上,沒行多久,忽然車子一晃。桃華忙扶住了尹老太太的胳膊,穩住了身子。外面立刻響起了管家的聲音:“老太太,是車子的軸偏了,並無大事,只要扶正即可。”桃華的心才落了下來。

可這扶正即可的話說了以後半天,除了車子再次晃了幾晃,就沒有絲毫的動靜了。桃華心裏的疑惑越來越重,這該不會出什麽事吧?

女主的體質在這個時候還是體現了出來。外面的管家開口道:“老太太,這車輪子陷在了坑裏,不好著力。”

尹老太太扶著桃華的胳膊站了起來:“那我們就下去等吧。”

戴好了幃帽,桃華跟在尹老太太的身後下了車。她左右手各牽一個哥兒,立在樹下。周圍的丫鬟婆子站了一圈,最外圍還是許多的小廝和侍衛。本應該是十分安全的。桃華卻是那時候突然聽見了頭頂上傳來一絲鳥叫。她戴著帽子,壓根兒不敢擡頭。只聽見有人驚呼一聲:“有刺客!”

與此同時,那些侍衛都轉身沖向了桃華。桃華被人一推,手上拉著的兩個孩子似乎被人往旁邊拉去了。她下意識地收手,只聽見耳邊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道:“尹小姐松手,不然你們三人都有危險。”桃華聽聞此話,下意識地就松了手,只感覺到一股溫熱從自己的手中滑落。

“保護老太太小姐少爺!”不知道有誰喊了一聲。桃華身形不穩,差點摔了下去,慌忙間只瞧見一個閃著寒光的東西朝著自己飛來。她下意識地低頭,只聽見叮的一聲,聲音在她的面前響起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好累。。去睡了。親們安安。。

45初提親事(倒V)

桃華只覺得一陣風擦過自己的臉頰。那幃帽頓時飛了起來,她的半張臉露了出來。眼前寒光閃過,她本來想伸手去按住幃帽,見了這光,手下意識地收了回來。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何處伸出了一只手,將她的帽子往下一扣,與此同時,董行成低低的聲音傳了過來:“別怕,我在。”

桃華的心沒來由地松了一下,隨即又泛起了一個疑問:他為什麽會在何處。但是此時顯然不是適合想事情的時候。她下意識地回頭,只見十幾個蒙面人與黑衣人正在纏鬥。董行成已經不見了蹤影。那些人裏,也不知道到底誰是對他們不利的,而誰又是幫他們的。桃華的目光在一片刀光劍影中尋找著尹老太太他們的身影。

忽然,她被一只手拽到了一邊。耳邊的風呼呼地吹著,她只覺得眼前的人影閃過。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。桃華被抓住她的人往旁邊一拽。她的眼角餘光瞄到一柄鋒利的刀砍下。再然後,她的眼前一暗,原來是直接被人提上了馬車。等她站穩了,她才看清馬車裏尹老太太和兩個哥兒都安然無恙。桃華被人輕輕一送,人就進了馬車。只聽外面一個低沈的女聲道:“姑娘快坐下,我們先走!”桃華這才坐了下來。馬車晃動了一下,然後搖晃著奔跑了起來。

桃華挪到了尹老太太的旁邊。燁哥兒一下子撲進了桃華的懷裏:“姐姐,姐姐你去哪裏了嘛!”煜哥兒看著桃華,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,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桃華。桃華摸摸兩個弟弟的腦袋,把他們拉到了旁邊,說道:“姐姐沒事。”兩個孩子見桃華好好地跟自己說話,都依偎在她的身邊,纏著要她講故事。

桃華看著尹老太太,再看著自己的兩個弟弟,心裏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慨。董行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呢?那些人為什麽又會突然對自己下手呢?桃華百思不得其解,難道是仇家?這個疑問一直到他們回到了尹家,也沒得到解答。

幾天後。“老爺,外面有人拜上了名帖。”尹大老爺身邊常年跟著的管家尹源遞上了一個名帖。

尹大老爺本在案後奮筆疾書,聽聞這話,頭也沒擡起來,只是伸手接過了尹源遞過來的名帖。他不經意地掃了一眼,視線便頓住了,再仔細一看,連忙站起身來:“人呢?可是在何處?”

尹源見了尹大老爺這副模樣,便知道這客人是十分要緊的,在心裏暗暗地慶幸了一下,多虧那客人的冰冷氣息讓他多瞧了一眼,請進了小花廳裏面稍候,如果沒請進來,自己一頓排頭是定要吃的。

卻說尹大老爺走到了小花廳外,還整理了一下衣裳,這才走了進去,滿臉是笑:“董賢侄,多日未見,今兒怎麽有空過來。最近軍務可忙嗎?”

原本坐在那裏的年輕男人擡起頭來,那雙清冷的眸子卻隱含著笑意:“尹伯,小生冒昧打擾,還望尹伯不要怪罪。”

“行成你這話就是見外了,你一個人隨軍在外,我們本是故交,本就該互相照料,哪裏談得上什麽打擾不打擾的。”尹大老爺立在那裏,笑著道,“行成還請移步這邊。這花廳簡慢,招呼不周,還望行成勿要見怪才好。”

卻說尹大老爺帶著董行成自去敘舊,消息並沒有傳到後面。桃華一早就過去伺候尹老太太起身了。燁哥兒和煜哥兒今天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,非要親自伺候尹老太太盥洗。煜哥兒端著水盆,搖搖晃晃地走過去,燁哥兒用自己的爪子在水盆裏搓了一下手巾,使勁地擰了一下,擰不太動,幸虧把他的袖子給捋高了,不然他又該回去換衣裳了。尹老太太接過他擰過的還滴著水的手巾,在臉上抹了抹,摸了摸這兩個孩子的腦袋:“真是祖母的乖孫孫。走,跟祖母去吃早飯了。”

燁哥兒和煜哥兒的眼睛都笑得彎彎的:“好。”桃華看著他們兩人虎頭虎腦的模樣,這份和諧的景象,如果能一直保持就好了。

尹老太太在桌子邊旁坐下,尹如華這才跟著梁氏緩緩而來。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不見,這尹如華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了,好象全身的肉都已經全沒了,只剩一把骨頭和一張皮了。衣裳穿在她的身上空空蕩蕩,似乎一陣風來就能吹倒一樣。她給尹老太太行禮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手腕,往常間戴的鐲子,好象能順著她的手落下一般。桃華不禁大駭:這不過短短的時間,尹如華這為伊消得人憔悴,也太誇張了吧。

尹如華站起身來,本是低著頭的她,似乎感覺到了桃華看過去的目光,擡起眼簾,看向了桃華。這雙往日裏都熠熠生輝的眼睛,如今只剩下了一抹愁苦。這樣的狀態,就像是人在病如膏肓的時候,那種油盡燈枯的模樣。桃華完全不敢相信,這尹如華,還是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呢。愛情的力量,真是偉大啊。

尹老太太見了尹如華這樣,臉色不太舒服了,開口說了一句話:“這人的身子都是自個兒,若是自個兒不愛惜,別人再怎麽幫你也沒用。尤其是姑娘家,這人生短短幾十年,愁眉苦臉也是一輩子,心胸開闊也是一輩子。桃兒,你可記住了?”

桃華忙應下了。尹如華的頭低了下去,也輕聲答了一句是。梁氏瞧見自己的閨女的模樣,也忍不住心裏難過。

早飯的時候,桃華特意留意了一下尹如華吃了些什麽。她只不過用了兩勺粥,然後夾了半只煎餃,便擱了筷子。尹老太太像是沒看見一樣,吩咐布菜的丫鬟把那碗鴿子蛋端到了尹如華面前。長者賜不敢辭,尹如華只得強咽了下去。尹老太太又如法炮制,讓人端了許多的東西在尹如華的前頭。

飯還沒吃完,尹如華突然捂住了嘴出去了。她身邊的丫鬟嚇得臉都白了,連忙跟了出去,不由地驚呼道:“小姐,您怎麽了?”梁氏心疼地跟了出去,張羅著給尹如華收拾衣裳去了。尹老太太擱了筷子,看著她離開的方向,楞著神。桃華輕聲地安慰尹老太太道:“祖母,這腸胃不適得慢慢調理,一時半刻兒,是急不來的。”

“若是她像你那樣省心,我也就不求什麽了。”尹老太太嘆了口氣,“偏又是這樣的牛心孤拐性子。如今連定也放過了,聘禮也下了,她這個樣子,能拖得了幾時?”

桃華瞧著也沈默了,這心病還得心藥醫,難不成非得讓董行成來親自勸慰兩句,才能讓尹如華重新生龍活虎起來嗎?不成,那樣太危險。萬一尹如華不顧一切私奔了,身為她妹妹的自己,那可是首當其沖地婚事受影響。這可不行,犯不著尹如華的一輩子,還讓她尹桃華來買單。尹如華還是得自己走出這個坎啊。

卻說尹如華被梁氏張羅著回了屋後,尹大老爺帶著董行成來給尹老太太請安。桃華慌忙要避開,尹老太太瞧著她的背影笑道:“這小丫頭也知道害羞了,果真是長大了呢。”

他怎麽會來了?桃華的手握著自己的胸口,還覺得自己的心咚咚地跳著。這個男人好奇怪,這麽久了不來提親,這尹如華的婚事都定下來了,這個時候上門,什麽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,這不是坑爹嗎?

卻說尹老太太在外間看著董行成,年紀輕輕的就有一股挺拔的勁兒,人長得方方正正,就像一棵青松一樣。如今的年輕人,很少有這樣氣質的人了。尹老太太待他行完禮,便笑著說道:“快坐下吧。尹家和董家如今雖隔得很遠,可是之前也是世交,不必這麽拘禮了。”

董行成依了尹老太太的話,告了座,撩起袍子坐了下來。尹老太太聽聞他如今在軍中當職,眼裏露出吃驚之色。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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